缅怀 | 德国民俗学家赫尔曼·鲍辛格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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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4日,德国文化学家、民俗学家赫尔曼·鲍辛格去世,享年95岁。他被认为是民俗学的主要改革者和经验文化研究的创始人,其研究方法和研究对象与人们的日常生活非常接近。

赫尔曼·鲍辛格(Hermann Bausinger,1926—2021),德国著名的民俗学家和日耳曼语言文学研究家,1960—1992年任图宾根大学经验文化学研究所所长,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民俗学从古文化研究转向当代日常生活研究的首倡者和重要推动者。著有《技术世界中的民间文化》《日常生活的启蒙者》《“民间诗歌”的形式》《民俗学:从古代研究到文化分析》等书。其中最具开创性的学术著作《技术世界中的民间文化》在国际学术界产生了广泛而持久的影响,已被译成英语、法语、意大利语、日语和韩语等多种文字。鲍辛格对民俗学的传统领域即民间叙事和方言也有深入的研究,曾担任《童话全书》的主编。1993年获得马堡大学的“格林兄弟奖”,2009年被授予“巴登-符腾堡州杰出贡献勋章”。  

这是2021年9月他95岁生日的肖像。


纪念

赫尔曼·鲍辛格

赫尔曼·鲍辛格创造了“经验文化研究”一词

他以前被称为“泰山教授”,因为他制作了“世俗笔记本”,将漫画之类的世俗文化作为他的研究对象。他创造“经验文化学”一词并因此重新定义了图宾根大学及其他地方曾经被称为民俗学的方向的人,是一位名誉的传奇人物。他于2021年9月17日年满95岁。

孜孜不倦的研究人员和世界改变者

现任图宾根大学路德维希·乌兰德经验文化研究所所长莱因哈德·乔勒(Reinhard Johler)认为赫尔曼·鲍辛格(Hermann Bausinger)是他所在领域的决定性创新者:“他是一颗真正的明星,我现在仍然会这么说。如果说地图上的明星是图宾根,那么人类中的明星就是赫尔曼·鲍辛格。他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实践民间传说,名为‘经验文化研究’。这让我非常兴奋,激励我一生都坚持这个主题。”

即使在90岁的时候,鲍辛格仍在孜孜不倦地研究和出版。四年前,当他的办公室和存放档案的图宾根研究所大楼被烧毁时,人们对他的关注就更大了。大家都说,这是他一生的工作。他将如何应对这种冲击?当鲍辛格得知大火时,他十分同情在火灾中丧生的纵火犯,却并不那么哀悼那些文件。


“如果我是一名建筑师,如果那是我建造的唯一一所房子,我一生的工作就会被摧毁。”

——赫尔曼·鲍辛格

批判性,清晰的分析性思维,谦虚和对人有同情心——这就是赫尔曼·鲍辛格,而且也很幽默——当他看到火灾后救出的文件箱子时,他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很惊讶地发现我的办公桌有多深,里面有什么样的东西。对我来说,整个整理过程就像是一次对过去的感性徒步旅行。因为有很多事情我不会那么记得,但后来突然间它们又出现了。”

——赫尔曼·鲍辛格

将民间传说从种族主义和政治民俗中解放出来

赫尔曼·鲍辛格 (Hermann Bausinger) 于 1926 年出生于阿伦,服过兵役和成为战俘后,在图宾根学习德语、历史和民俗。1960年,他成为民俗学教授。该研究所成立于纳粹时代,作为一门日耳曼古代学科,研究民间诗歌、民间习俗、民间艺术和民俗文化。 


鲍辛格想把这个主题从种族主义和政治民俗中解放出来。他研究了处于人民当中真正常见的事物——包括步道、旅游、戏剧和足球俱乐部、漫画书、时尚——以及流浪者。

移民研究:关注流浪者和外来务工者

“当难民来到我们这里时,正如他们当时所说,即来自德国东部的人们,我们首先探索与他们一起在家里的样子,然后有一系列的小村庄研究。”鲍辛格说。


然而,渐渐地,一个更有趣的问题出现了:


“人们如何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去向?他们从旧习俗中保留了什么?他们在哪里更容易适应?他们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赫尔曼·鲍辛格


这个问题再次出现在所谓的“外来务工者”身上。图宾根大学路德维希·乌兰德研究所(Ludwig Uhland Institute of Tübingen)的文化学家们并不局限于不同群体之间的科学比较。他们相信,科学不仅应该描述世界,还必须改善世界。


“一个简短的公式一直是:问题在于伤害人们的地方。那么:社会上出了什么问题?科学必须积极干预出现此类问题的地方。”

——赫尔曼·鲍辛格

早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开始将自己视为一个移民国家之前,鲍辛格就试图让政客们明白,“外来务工”这个词具有误导性——这些人将持续存在。

赫尔曼·鲍辛格1966年在他的办公桌前


即使在易于访问的展览和讲座中,公开的研究成果仍然是当今图宾根经验文化研究的重要关注点。


赫尔曼·鲍辛格不仅写了无数的学术书籍,还写了有趣的散文书籍。在今天的互联网上,每个人都可以找到鲍辛格继任者的区域语言地图集,了解哪个村子讲哪种方言。

现场研究人员与巨大的录音机

鲍辛格本人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用巨大的录音机收集语言材料:


“如果市长告诉我们:我们有一位处理这些材料的好老师,他自己也写过方言诗,那么我们相对清楚的是,我们会把他放在一边,因为我们关心的是日常方言的可能性。”

——赫尔曼·鲍辛格

广泛的数据库,严格的科学方法

对于老民俗学家来说,一个村庄里的人经常足以质疑他,通常是牧师或老师。鲍辛格希望有一个更广泛的基础,作为更严格的科学方法论的一部分。观察结果必须进入问题,鲍辛格解释说:你绝不能犯这样的错误,即相信你已经知道看似熟悉的:


“在民族学中,在民俗学中,人们在那里生活了半年,在某个遥远的岛屿上,然后定位自己,我们试图将其转移到我们自己的文化中。我们意识到我们必须仔细研究。”

——赫尔曼·鲍辛格


赫尔曼·鲍辛格仍在密切关注着现状。他又在写一本书,绝对适合他的脑袋,即使他现在不再打网球,不像90岁的现任研究所所长莱因哈德·乔勒知道:


“不幸的是,他身体有一两处不适,但我相信,这并不能阻止他在生日那天快乐地与人们见面,一起庆祝,思考未来。因此,人们只能说:万事如意,赫尔曼·鲍辛格!”

——哈德·乔勒

赫尔曼·鲍辛格2021年4月在他的客厅

鲍辛格代表作


鲍辛格从研究德国西南地区方言和民间讲述行为入手走进民俗学领域,以《技术世界的民间文化》(1961)一书对德国的传统民俗发出了挑战之音声,借助于作为讲席教授的影响力资源,顺应着1968年青年运动的“文化革命”趋势,引导着图宾根的民俗学转向社会科学并于1970年将图宾根的民俗学更名为“经验文化学”。这一专业命名在整个德语界的民俗学中是独一无二的,但是没有哪一个从民俗学衍生出来的学科,无论其被称为“欧洲民族学”“文化人类学”也好,或者干脆保留着“民俗学”的旧名称也好,都不可能对鲍辛格和他的图宾根研究所视而不见,他的著作也被翻译成英语、日语和意大利语。鲍辛格以以丰富的地方性知识、细密精致的分析能力、以小见大的独特眼光、睿智而犀利的表述方式为解读半个多世纪以来德国西南地区的文化社会进程贡献出一份不可多得的丰富的文化盛宴。他被同事友好地称为“一位心甘情愿的乡巴佬”、同行们也充满敬意地称他为“日常生活的启蒙者”。2006年,为庆祝他的八十华诞,一本题名为《日常生活的启蒙者》的对话体学术自传出版了。在这本书中,四位来自图宾根的学者(三位民俗学者、一位历史学者)围绕着他学术生涯中的七个关键词(路径、传统、微末之事、转折、乡土、跨境、定位)以与鲍辛格对话的形式,串起他对自身学术历程、学科发展史的回忆和评论。报告人以本书勾勒的框架为基础,简要评介鲍辛格及图宾根的“经验文化学”。

(吴秀杰)

缅怀

赫尔曼·鲍辛格教授


图文来源:德国文化网站SWR2 《Tübinger Kulturwissenschaftler Hermann Bausinger ist tot》、中国民俗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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