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多]元宇宙:数字时代的宇宙观及其神话学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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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宙:数字时代的宇宙观及其神话学批评


张  多

原文刊于《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1期


摘  要

在2021年学界、业界围绕“元宇宙”的大讨论中,一种未来的互联网形态及其虚拟生活世界呼之欲出。“元宇宙”概念天然地关联到神话学一贯关注的元叙事、宇宙观问题,指向讨论人类对“人之于宇宙”这一基本、终极问题的思考。在既有的创世神话表达库藏中,诸如造天造地、绝地天通、换人种、撑天柱神话都在讨论不同层面上的多元宇宙问题,和虚拟、沉浸、交互、智能的数字宇宙互为映照。“元宇宙”这一概念是否能够变现不是神话学关心的重点,而元宇宙所代表的数字时代的宇宙观,则关乎人类未来社会演化带来的心灵、价值和思想图景。


关键词

元宇宙;神话学;宇宙观;

虚拟现实;元叙事


元宇宙(Metaverse)是伴随着人类信息技术发展而产生的一次应用技术迭代,2021年是其进入大众公共讨论的节点。从技术角度看,元宇宙大体上是指人以数字身份参与并生活于其中的新型数字社会。换言之,“世界上没有称为‘元宇宙’的单一技术,元宇宙是现有各种技术的组合和升级,可以理解为‘3D版的互联网’”。元宇宙不同于被动体验的虚拟世界,也不是游戏,其中的数字身份主体须付出注意力和创意来获取资源和价值。元宇宙和线下生活世界是两个互渗的平行宇宙。


如果人类踏入元宇宙的时代,日常生活实践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其颠覆性甚至比20世纪六七十年代互联网的出现更为剧烈。我们的注意力将进一步抽离现实生活世界,身体将无限延伸至虚拟世界中,生活文化将全面进入虚实共生的语境(context,在IT领域也称作“场景”)。当然,元宇宙基础设施对地球资源的消耗将进一步加剧,人类投入互联网的感官能量也将多过现实物理世界,同时,这种人类“内部宇宙”可能与人类对外层空间宇宙(Outer Space)的探索萌生分蘖。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用神话学去观察元宇宙有凑热闹之嫌,但实际上在有关元宇宙的议论热潮中,我们的确能看到那种从混沌到秩序、从失序到重建、从创造到想象的神话学路径。元宇宙就像一个数字社会的创世神话,让人产生“奇点临近”(the singularity is near)的兴奋。在接下来的讨论中,笔者意不在辨析信息技术、传播学上的元宇宙是不是一场资本骗局,笔者关注的是人类既有的神话学库藏,能够为观察未来数字社会的宏大观念提供怎样的思想资源。


一、形而上与虚拟:

多元宇宙作为元叙事

依神话学的眼光看来,人类早就围绕着宇宙观(Cosmology)的问题开展了神话描述之旅,或者说宇宙观一直是一个关乎人类存亡大计的“元问题”(Meta Problem)和“元叙事”(Metanarrative)。“宇宙”概念本身就有包罗万象、本于太一的含义,而人之于宇宙的关系则是神话表述的核心问题。有关这一点,人类社会古往今来的各个族群都有相关思考与表述,其思想本质并没有显著的鸿沟。我们试看几个例子,以管窥人类形形色色的对包含着现实生活世界的“宇宙”的描绘。蒙古族卫拉特人神话中讲,“天将要形成,地将要生长,人将要投胎”的时刻,宇宙蒙受洪灾,蓝色天水中露出原为天梯的须弥山之尖顶,神利用火烧成灰创造大地,使天地分离重建新世界。湖北天门的汉族神话说,神因为人类时常攀爬天梯到天界游玩,不堪其扰,于是断绝天梯,向人间播撒庄稼,人类有了活干就再也没时间玩耍了。在这两个口承神话案例中,人类都清楚地认识到自身的孱弱与渺小,但又不懈致力于探究自身世界之外的宇宙,并体现出连接不同宇宙的诉求。


在更大范围的古典神话案例中,多元宇宙的观点也不乏其例。玛雅人的神话中阐述了五个“宇宙期”,前四个宇宙期皆因灾变而终结,第五宇宙期,众神聚会,希望创造和平的新世界,并以自己为牺牲换来人世的运转,使人之于世成为可能。人被称为“马克瓦尔”,即“凭借业绩所获”之意。这种将人类以何种方式出世立世放置于宇宙转换的时空架构中的思想,某些方面与元宇宙所构筑的人类新身份不谋而合。苏美尔人的创世史诗《吉尔伽美什》中讲述了天地分离神话,对此,亚述学家克拉莫尔(Samuel Noah Kramer)提问道:“天空与大地是按照构想被创造的吗?”从另一块泥板中可见,苏美尔人认为天地乃(拟人化的)原初瀛海的创造物。无论是造物还是虚拟,都是人类的想象力的表征,充分表明人类从未放弃想象、设想、构想一个更优化的和可栖居的“宇宙”。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物理世界中从未有一个像元宇宙这样的“造物”如此接近神话中诸神创世的场景。在董浩宇、陈刚的研究中,元宇宙由以下要素构成:社会与空间属性(Social & Space),科技赋能的超越延伸(Technology Tension),人、机与人工智能共创(Artificial,Machine & AI),真实感与现实映射性(Reality & Reflection),交易与流通(Trade & Transaction)。这一图谱显示的文化构造,乃由一个既有宇宙中的主体抵达并穿梭于另一宇宙,延伸、连接、创造、映射、交互、去中心,都成为关键节点。无论是娱乐、行政、贸易、社交,还是艺术、文学、教育、竞技,元宇宙都为其提供了一个平行的可及世界。这个世界不是当前这种辅助性的互联网,不是文学中的太虚幻境,也不是宗教中的黄泉冥界,而是人可以同时生活于其中的第二现世。当然,这种多元宇宙所构筑的生存语境/场景,就人类思想史而言,并非现代科技的新发明,乃是既有思想架构的信息技术实现方式。在其他的人类生存语境/场景中,也有类似的多元宇宙构造。在笔者所熟悉的云南哀牢山区哈尼族的神话中,混沌宇宙中的母神创造了第一重宇宙供诸神栖居,诸神又创造了第二重宇宙供人间万物生活。在哈尼族的稻作文化中,高峻绵延的哀牢山本身就是一个微观宇宙,森林、梯田、村落、水系构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的世界体系,天神时常降临人间共度稻作仪典。农人身故后亦需经由仪式返回祖界——口承族史中的黄金国度“诺玛阿美”。多重宇宙标记了每一个哈尼稻农的生命坐标,他们的文化实践主体从生到死都不会只栖居于单一世界里,而是在虚实之间双向穿梭,完成实现生命意义的旅程。

和“形而上”(metaphysical)概念一样,元宇宙也共享“meta”这个源自希腊语的词根,意为“后出”或“超越”。从这种话术来看,元宇宙是想要创造一个超越现有互联网的新天地,于是VR/AR、区块链、脑机接口、5G/6G、人工智能、物联网、Network、量子计算等后起技术就成为造天地的天将们。倡导者希望打造一个去中心化的、超越物理世界的、高交互性的社会系统。“虚拟”是元宇宙的核心语境或典型场景,但虚拟不可能完全超脱物理世界,也即元宇宙不会是一个形而上的宇宙,就像天堂、祖界那样。这就是元宇宙的悖论,一方面要脱实向虚、万物互联、沉浸线上,但另一方面支撑这种“空中楼阁”的又都是现实物理世界的一根根支柱——就像神话里的撑天柱。


元宇宙不是一个形而上的世界,但是它有可能动摇当前这种基于物理世界的哲学。虚拟生活给人类自身和社会带来的改变,必然要求经验、意义、价值同步更新。这也暗合了同样共享meta词根的“隐喻”(Metaphor)一词的那种“带来改变”的意义,元宇宙在社会文化层面上的可能世界早就蕴含于神话的隐喻中。“隐喻”也恰恰是高度关注宇宙科技与电子传媒的约瑟夫·坎贝尔(Joseph Campbell)神话学里的关键词。


二、心灵与奇观:

元宇宙的创世神话


科学技术专家创造元宇宙的实践,就如同众神造天造地一样,包含着劳动、技术与材料的统筹运用。比如汉族神话中女娲断鳌足以立四极,哈尼族神话中众神用金银铜搭天架,彝族神话中女神用瀛海之水洗净日月的灰尘等,这些都表明“创造”时刻亦不能脱离物质基础。人类不同文明将“宇宙”作为思考文明形态的实体概念,关键是要表明任何引导人类种群永恒存续的想法,都不能将创造力和探索虚无化。正因为如此,元宇宙在其反对者眼中不具有日常化的可能性,甚至只是为一堆找不到出路的技术创编一个故事,因为鼓吹元宇宙的人大都强调虚拟生活的功利好处,并未回答其带给人类身体、心灵、价值、文明的实质性进步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们现有的外太空探索、核聚变产业化研究、生命科学研究、文化与生物多样性协同进程,等等,都为人类未来的文明存续提出了具体方案,这些方案看起来是“奇观”,但都不是要将人的生活文化虚化。正如约瑟夫·坎贝尔所言:“科学家一直为我们创造宇宙奇观,这些宇宙奇观使人们产生的敬畏感不仅令人惊叹,而且给了我们扩展心灵空间的启示。”元宇宙如果仅仅是进一步加剧人类生活对迭代互联网的依赖,那么它也许是一个元叙事意义上的“好故事”,但并不能算是一个革命性的“宇宙”——一个创世神话。


其实,元宇宙最终能否形成今日所鼓吹的这般效果,还不是今日我们批评元宇宙的重点。重要的是,假如今日所构想的元宇宙真的变成现实,会不会如科幻作家刘慈欣所担忧的那样使人类走向内卷(毁灭),或者说,这种元宇宙对人类心灵的冲击是自掘坟墓吗?


有论者指出:“在现实世界中积累知识、技术和想象力,在构造起元宇宙的同时,也会反作用于人的心智世界,促进它的构造的变化乃至革命。”这是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不少人都担忧元宇宙对人类心灵秩序产生神话中那种改天换地般的变革,毕竟在元宇宙里人不再是单纯的肉身,而是结合了数字身份的虚实混融物。“数字传播建构了主体-介体融合的传播人,而虚拟交往则定义了人-物-实践融合的交往人,这是虚拟交往时代的认识论基础。”这样的场景让人不由得想起彝族史诗《查姆》中那个换人种的神话:第一代独眼人因文化缺陷被神所换,第二代直眼人因道德缺陷被神所换,第三代横眼人遂开创文明。换人种神话实际上是对人类内在属性的隐喻,正如罗洛·梅(Rollo May)所言,“神话是我们对相互联系着的外在世界与内在自我进行的自我解释”。


当人类在虚拟互联网世界的感官投入、情绪投入、价值投入、道德投入超过现实世界时,就进入了一个神话时刻,它不同于致幻剂、入迷术带来的片刻“出神”,而是不间断地吞噬人的注意力。这恐怕就是由社会人到机器人,再到数字人的“换人种”。当虚拟生活比现实生活更有价值的时刻来临,我们的生活制度及其心灵投射将发生颠覆,并且我们当前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已经体验到了这种人心的颠覆。我们越来越依赖移动终端的屏幕来感知他人,我们宝贵的人生光阴越来越多地投入到经由终端发生的全球连接——这种连接尚未经充分的文明沉淀与哲学省思。


无数听起来是“天方夜谭”的创世神话已经反反复复告诉我们,心灵秩序的颠覆性变革并不鲜见,尤其是人类技术进步带来的剧变我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从“火起源的神话”到“嫉妒的制陶女”,从“坩埚与熔炉”到“中国青铜时代”,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到“机器新娘”,从“神话修辞术”到“神话主义”……面对元宇宙,我们没有理由限制人类的想象力,与其隔岸观火,不如未雨绸缪。元宇宙不仅仅是对信息工程技术、信息产业形态、基础自然科学提出的新课题,更是对人文社会科学的挑战,我们能否先于技术迭代半步而构筑起人类思想、心灵和价值的新港湾?


三、混沌与末日:

数字时代的宇宙观

人类的神话尤其关心宇宙的问题。荷兰学者加里奇(Jarich G. Oosetn)的归纳恰如其分:“创世之初天地一片混沌,不仅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也是极具创造性的状态。许多神话都在解释世界是如何从混沌中形成的,从无序中产生有序,从自然中产生文明。”宇宙概念本身就是一个人类对秩序进行高级表达的大词(large word)。同样的,元宇宙亦是一种对未来互联网社会秩序的构想,抑或是对“秩序的秩序”的想象。


人类天然反感任何一种束缚力量,基于此,我们突破了四肢着地的束缚走向直立,我们突破了逝者如斯的束缚传衍历史,我们突破了物理时空的束缚发明超时空媒介,我们突破了地球引力的束缚走向太空。因此元宇宙也是这种驱动力的产物,我们希望突破二维世界的束缚,走向三维。神话即为这种从混沌走向新秩序的元叙事,彪炳着人类作为高级生命的荣耀,也隐喻着人类始终作为“造物主的造物”的究极悲哀。对此,坎贝尔早有觉察:“神话和梦一样,是人类想象力的产物。所以,神话形象也和梦中的形象一样,虽然来源于物质世界及其假定的历史,但它们揭露的是人们内心最深处的希望、欲望和恐惧,是人类意志的潜力与矛盾。”或许,元宇宙的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重新思考人类数字社会的契机,思考未来高级数字文明形态将如何锚定于人类的宇宙观和文明进程中。这也难怪钱学森1990年将virtual reality翻译为“灵境”,能在2021年的中国舆论中获得广泛共鸣,因为它赋予了技术以文明底蕴。

元宇宙在2021年有了比较实质的进展,多家企业推出了综合性元宇宙平台。2021年8月,美国英伟达公司推出了Omniverse基础建模和协作平台,被称为工程师的元宇宙。2021年12月,美国Meta公司推出元宇宙平台Horizon Worlds,意为“地平线”的Horizon一词也颇有神话象征意义。同月,百度公司推出了中国第一个元宇宙综合平台“希壤”,隐喻中国上古神话中可以无限膨大的神奇造地材料“息壤”。百度对希壤的定义是:“以技术为基础,以开放为理念,同客户、开发者、用户一起,打造一个身份认同、经济繁荣、跨越虚拟与现实、永久续存的多人互动虚拟世界。”并且百度特别强调逼真、虚拟、交互、沉浸、兼容、永久这样的关键词。从希壤的用户反馈来看,目前还比较初级。希壤中的一男一女相亲、约会的虚拟示范场景,是当下中国社会异性婚恋焦虑的投射;赛博朋克版的少林寺、三星堆、天宫空间站、土味广告、AI造汉字,也都是现实世界里中国故事话语的延伸。


类似的元宇宙产业化布局在中国还有很多案例,有意思的是,不少厂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神话元素作为其符号。2017年,网易成立子公司“网易伏羲”,从事游戏与泛娱乐AI研究和应用,其商标是一只三足乌。2021年8月,网易伏羲发布的元宇宙平台“瑶台”,是专注于举办大型活动的虚拟平台。2021年12月,腾讯音乐娱乐集团(TME)推出虚拟演唱会平台TMELAND,阿里巴巴成立子公司“元境生生”。2021年,有关元宇宙、元太空的商标注册量也大幅增长。虽然很多人批评“国产元宇宙”离科技评论家们口中的平行世界还相去甚远,但全真互联网(马化腾语)确实是发展的大方向。也有人建议去掉“宇宙”的噱头,改为“元网络”“灵境网络”。但从希壤、瑶台、元、元境、全真、宇宙这些神话名词可以看到,互联网从业者眼中的新一代互联网,就是一个宇宙观范畴下的生活世界,他们的抱负绝不仅仅是技术与资本,而是社会迭代。


当人类数十个小时沉浸在元宇宙里,他们对霜叶飘落山溪的寂静、北半球冬夜空中的猎户座、墙角缝隙间爬行的蚁队、蒹葭苍苍中摇曳的怦然心动……会越来越陌生吗?当人类已经成为元宇宙里的原住民,他们会面对一个个计算机起源神话、燃油汽车文物展、火星探测英雄史诗、口腔进食古生物研究……而获得新的历史洗礼吗?当数字系统无处不在,虚拟与现实无区隔,智能生命成为创造力主体,知识以三维数据形式涌现……我们是否就完成了改天换地一般的社会迭代、文明迭代?这一切其实并不遥远,我们正在快步疾走,从“人类世”(Anthropocene)奔向“数人世”“虚拟世”。这种场景业已构成一次创世事件,让我们对“换人种”“绝地天通”“洪水遗民”神话的理解多了一丝现实感。


如果再进一步,元宇宙是否能够超越肉身的死亡宿命,而以硅基生命或数字形态得以永生?或者用吕克·费希(Luc Ferry)的提问方式是:“这种宇宙观如何能够帮助我们满足救赎问题的要求?”对此,他从希腊神话中看出一种回答方式:“宇宙——宙斯创造的秩序,以及哲学试图向我们揭示的、以便于我们能够在其中发现自身位置的秩序——本身是永恒的。”元宇宙设想所带来的混沌和秩序问题不仅仅是针对社会生活场景的,也是针对人的精神世界和孤星地球的,具体来说关涉的是意义的格式化与再定义、价值的维度重构、经验及其所构成的生活世界的迁移与适应。“元宇宙”这个概念本身也许是一场科技资本皮影戏,但是这背后的宇宙观却应当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因为它指向的是混沌、创世纪、永生和末日。


回归现实,从官方的理性声音也可以看出政府对“元宇宙热”的看法:“通常说来,元宇宙是基于互联网而生、与现实世界相互打通、平行存在的虚拟世界,是一个可以映射现实世界,又独立于现实世界的虚拟空间。它不是一家独大的封闭宇宙,而是由无数虚拟世界、数字内容组成的不断碰撞、膨胀的数字宇宙。”作为流行概念的“元宇宙”,不过是对2020年新冠肺炎世纪大流行导致的虚拟生活陡然深化,并由此引发的对未来线上生活世界畅想的一个概念性回应。说到底,元宇宙不能脱离现实世界的支撑,但元宇宙激发起我们对神话哲学的回顾,让我们在神话学范畴内虚拟了未来可能的心灵与宇宙观。


在目前最接近元宇宙的行当里,娱乐、社交、工业互联网和电商都正在开始让生活变得更加快捷、精准、魔幻,至于这种加速对人的精神世界发展来说会有怎样的影响,还有待更长时间的观察。而这也正是神话学能够供我们早半步开展思索的用武之地,在人类的神话库藏中,多的是“教人重新做人的智慧”。


(注释从略,详见原刊)

    文章来源:《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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